我和陈浩在金店玻璃柜前僵持了二十分钟。导购员第三次把计算器按得噼啪响:"手镯28克,工费680,对戒女款2克男款4克..."我摸着五个月大的肚子,感觉孩子在踢我的肋骨。
"对戒不要了。"陈浩突然开口,他今天特意穿了新买的灰西装,领带却歪在一边,"就按原计划买镯子。"
我攥紧了他去年送我的银链子,冰凉的吊坠硌得手心发疼:"我们说好要买一对的,记得吗?在妇幼保健院做产检那天..."
"现在金价588一克!"他突然提高声音,眼镜片在射灯下反着白光,"三万能买五十克金器,你非要拿六克去换两个铁圈子?"
玻璃柜里的铂金对戒闪着冷光。我至今记得表姐婚礼上交换戒指时,姐夫手抖得差点把戒指掉进香槟杯里。当时陈浩在我耳边说:"等咱们结婚,我给你买个带碎钻的。"
店里的客人都在往这边看。我压低声音:"手镯买小五克,对戒钱就省出来了..."
"你非要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是吧?"陈浩突然抓起收银台上的票据,"走!"
我被他拽得踉跄,孕妇鞋的防滑底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旋转门把四月的暖风拍在我脸上,汽车尾气混着路边的桂花香,熏得我反胃。
"陈浩你站住!"我甩开他的手时,项链扣子崩开了,银链子像条死蛇瘫在斑马线上。晚高峰的车流在我们身边穿梭,有电动车急刹车发出"吱"的尖叫。
他转过身,左手插进西裤口袋,右手食指几乎戳到我鼻尖:"这婚我不结了!你爱和谁结和谁结!"